炎症性肠病合并急性胰腺炎一例

2018-4-2 来源:不详 浏览次数:

炎症性肠病合并急性胰腺炎一例

万璐李玥麦毓麟舒慧君朱丽明杜斌钱家鸣(北京协和医学院)

中华内科杂志,,55(11):-.DOI:10./cma.j.issn.-..11.

患者男,28岁。以"腹痛、腹泻8年,加重1周"于年2月19日入院。患者年出现左下腹持续性隐痛,伴腹泻,为黄色糊便或脓血便,4~5次/d。结肠镜进镜至横结肠,见结肠黏膜弥漫性充血、水肿、糜烂,诊断为"溃疡性结肠炎",予泼尼松40mg/d,柳氮磺吡啶4g/d治疗,症状好转。1个月后泼尼松每周减少单日用量2.5mg,年4月症状缓解,停用上述药物。年8月患者出现发热、左下腹痛、黏液脓血便10余次/d,予美沙拉嗪及抗感染治疗后缓解。年12月再次加重,伴左腕、胸锁关节、腰骶部疼痛,予泼尼松60mg/d,症状缓解。泼尼松不规律减量(60mg/d×3周、40mg/d×3周、30mg/d×2周、20mg/d×2个月)。年2月查ESR4mm/1h,C反应蛋白9mg/L,Hbg/L,血白蛋白41g/L。结肠镜示:回肠末段未见异常,盲肠见不规则溃疡,周边黏膜糜烂,升结肠见多发瘢痕及息肉,横结肠至降结肠中段大量息肉及多发浅溃疡,溃疡表面覆着黄白苔及脓血分泌物,局部肠管狭窄,略僵硬,距肛门50cm以远结肠至直肠黏膜未见异常。结肠黏膜活检病理示:炎性渗出物,肉芽组织及结肠黏膜急性及慢性炎,可见隐窝脓肿。钡灌肠示:结肠脾曲、横结肠、肝曲呈铅管样改变,肠腔变细、僵硬,多发息肉。考虑炎症性肠病(IBD),溃疡性结肠炎(UC)可能性大,继续服用柳氮磺吡啶及泼尼松20~40mg/d,未规律随诊。

年2月患者应用泼尼松30mg/d,但再次出现低热、左下腹隐痛,排黑色稀便3~6次/d。2月19日排便时突发腹部剧烈疼痛,腹盆CT示膈下及腹腔游离气体,腹腔穿刺抽出黄白色脓血液体。考虑"IBD,急性消化道穿孔,急性腹膜炎",急诊行剖腹探查、粘连松解、腹腔引流术。术中见腹腔内大量黄白色脓血性腹水,未见粪质、食物残渣,腹壁与小肠和网膜散在脓苔,粘连广泛,探查未见穿孔、坏死、腹腔内脓肿,小肠壁增厚水肿,放置3根引流管,有黄色脓血性液体流出。术后入重症监护病房。术后给予抗菌药物治疗,仍间断发热。2月19至28日,ALT由31U/L上升至91U/L,TBil由20.0μmol/L上升至.6μmol/L,DBil由18.0μmol/L上升至.5μmol/L。2月28日至3月8日,ALT波动于45~85U/L,TBil降至90.4μmol/L,DBil降至68.5μmol/L。3月9日腹部CT示胰体尾肿胀,可见多个囊性低密度影(图1A)。3月9日后患者体温正常,3月13日停用抗菌药物。3月15日再次出现间断低热,体温37.5~38.0℃,伴心率、呼吸加快,WBC(13~20)×/L,ALT升高至U/L,胆红素继续下降。3月18日体温37.9℃,患者诉双侧肋弓及背部疼痛,吸气时加重,左侧为著。血淀粉酶U/L,脂肪酶U/L。腹部增强CT示胰腺多发低密度影,胰腺实质坏死,左上腹包裹积液(图1B)。行穿刺置管引流,引流液为黑褐色血性液体。引流液常规:细胞总数60×/L,白细胞12×/L;引流液淀粉酶U/L,脂肪酶U/L。引流液细菌培养:铜绿假单胞菌。血IgGmg/L(正常范围80~mg/L)。考虑中重症急性胰腺炎、胰周脓肿,经腹腔内反复置管引流、抗感染及空肠营养支持,患者逐渐好转并拔除引流管。年7月复查CT示胰腺形态恢复正常,复查淀粉酶、脂肪酶逐渐恢复正常。原发病方面,入院后予口服美沙拉嗪4g/d、美沙拉嗪灌肠及氢化可的松mg/d,激素逐渐减量。年8月患者出院时体温正常,无腹痛、黏液脓血便,排黄褐色稀糊便2~3次/d,继续美沙拉嗪3g/d、泼尼松12.5mg/d治疗。

图1腹部CT影像学情况 1A 年3月9日CT示胰体尾肿胀,多个囊性低密度影 1B 年3月18日CT示胰腺多发低密度影,胰腺实质坏死

讨论

IBD主要包括克罗恩病(CD)和UC,以肠道受累为突出表现,可同时存在肠外其他系统表现。IBD合并急性胰腺炎(AP)临床少见,常病情严重,病死率高(5%)[1]。

Ball等[2]于年首次报道胰腺损伤与IBD的相关性,通过解剖发现UC患者中分别有14%和53%出现胰腺大体及组织学改变。Wbr等[3]随访例CD患者10年,发现12例(1.4%)出现胰腺炎。Inou等[4]统计22例UC患者,发现1例合并AP,3例(14%)在随后6年内发生AP,2例出现药物相关性胰腺炎。

文献报道了46例CD合并AP的患者,21%AP是由胆石症导致,13%由药物因素介导,12%由CD累及十二指肠引起[1]。其原因可能有如下情况。

1.

胆石症:

IBD易累及末端回肠,使得回肠参与胆汁肠肝循环的有效吸收面积减少,胆汁吸收减少导致胆固醇更容易过饱和结晶,且IBD患者胆囊收缩动力不足,导致IBD患者胆固醇结石形成率明显升高。另外,回肠有效吸收面积的减少也会导致胆盐在回肠过多流失,增加间接胆红素在结肠的吸收,胆囊色素结石发生几率升高。文献报道,普通人群中胆石症的发生率为10%,而CD患者胆石症的发生率为13%~34%[5]。

2.

药物:

5-氨基水杨酸(5-ASA)、柳氮磺吡啶、咪唑巯嘌呤、甲硝唑、糖皮质激素、环孢素、脂肪乳等均可促进AP的发生。

3.

解剖变异:

CD累及十二指肠、邻近空肠可能引起胆总管或壶腹部的狭窄和压迫,肠腔内压力增高,导致胆汁排泌不畅,逆流至胰管,导致胆汁性胰腺炎。

4.

自身免疫因素:

IBD的肠外表现包括多种自身免疫病。自身免疫性胰腺炎(AIP)根据病理特点分为两种类型:1型AIP为系统性IgG4相关性疾病,以胰管周围淋巴浆细胞浸润为主要特点,染色可见大量IgG4阳性浆细胞,常伴有血清IgG4水平升高;2型AIP病理表现为粒细胞上皮病变,无IgG4阳性浆细胞浸润,血清IgG4水平正常[6]。日本一项研究发现71例1型AIP患者中4例(5.6%)发生IBD,其中3例为UC,1例为CD,而普通人群中IBD发病率为0.4%~0.5%[7]。另一项研究报道例UC患者中有5例发生AIP,例CD患者中有2例发生AIP,均为2型AIP[8]。

本例IBD合并AP诊断明确,但存在两个问题。(1)IBD的分型存疑,既往多次结肠镜检查镜下表现不典型,有UC的弥漫连续性分布特点、肠管铅管样改变,但直肠、乙状结肠受累不突出,合并急性腹膜炎、AP,无UC的典型表现。因此,本例IBD具体分型尚不明确,考虑未定型结肠炎可能,但需进一步病理确定。(2)患者合并AP的病因不明。临床诊断AP前曾出现一过性胆红素升高,以直接胆红素升高为主,首先考虑胆源性胰腺炎,但超声和CT未发现明确的胆囊或胆管结石,仍不能完全除外胆道微结石所致。患者有明确的消化道穿孔、腹腔感染,急诊行剖腹探查术。消化道穿孔后感染扩延至胰周,进而导致感染性胰腺坏死,也应列入可能病因之一。药物因素诱发胰腺炎通常有个体特异性,且常在用药后30d内出现,本例患者长期服用美沙拉嗪、泼尼松,故药物因素可能性小。在排除其他明确诱因后,需高度警惕自身免疫因素。患者病程中无血清IgG4水平升高,需考虑IBD合并2型AIP,但需病理证实。在随诊过程中除监测IBD的活动情况外,还需密切监测胰腺病变,对潜在的病因进一步排查和证实。

由于IBD患者通常有腹痛症状及胰酶非特异性升高,给胰腺炎的诊断带来困难。在IBD的诊治过程中,及时发现其他系统合并症,尤其是AP,对挽救患者的生命有重大意义。本例患者病情危重,诊治过程中外科、介入科、重症医学科和消化内科多科协作、密切配合是患者良好转归的重要保障。

参考文献(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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